调职令中所指书籍,是他的第一本书,以想像笔法刻画理想领导者的《英雄》(Ei
Heroe,1637;The Hero,1639)。其他作品接续而至,大多(如《智慧书——永恒的处世经
典》)以假名罗伦佐·葛拉西安(berenzo Gracian)出版,而且未得耶稣会准许:《政治
家》(Ei poliiico,1640,1646)思考国王裴迪南在政治与道德上的伟大;《诗才之艺》
(Arte de ingenio,1642,1648)论风格与诗中的曲喻,并自许多古典与西班牙作者取例
说明:《审慎》(Ei discreto,1646),英文译本(1730)取名《完人君子》或《论成就伟人之
先天与后天条件》(The complete gen-tleman,or a description of the several
qualifications both natural and acquired,that are necessarv to form a great
man),为继绍卡斯提里欧尼(Castiglione)《朝臣》(courtier)传统之作。
多年来葛拉西安再三受到警告,戒其未获允许,不得出版作品。他违令如故,那稣会不
堪甚扰,等他讽刺人生的巨卷杰作《批评大师》第三卷(未卷)问世,就解除他在萨拉戈拉
的圣经教席,“放逐”至一乡下小镇,在此终老。罗马并下令密切监视此人,“观察其双
手”、“随时视察其居室”,及监视其用纸,他笔下但有只字片语不利耶稣会,即予禁闭,
纸笔墨一概禁用。问题并非出在他的著述被视为异端,而是作为那稣会教士的他就世俗智慧
与政治行为下笔而如此精彩,未免有失体统。但耶稣会也不曾指控葛拉西安抵触天主教教义。
他得罪上司之处,在于屡次不服命令。他逆来顺受、哀乐不入的态度或许也是原因。“我被
禁止出书,”他1653年写道,“也不缺妒嫉之人,但我耐心自处,午餐晚餐照吃,睡眠如
常。”葛拉西安的敌人利用他与上司之间的矛盾,无所不至,捏造的罪名有些颇令人芜尔。
他们说,葛拉西安有一回在瓦伦西亚(Valencia)讲道,告诉听众说他正在读一封刚从地狱
收到的来信。
他无疑是个难缠的人,充满阿拉贡人出名的那种固执倔强,耶稣会的记录载有他的脾气
特征:1628年记载他“轻躁、忧郁”(biliosus,melancolicus),1651年记载他“易怒、
轻躁”(colericus,biliosus),他去世那年则是“易怒”(complexio coler-hJ.这位写出
《智慧书——永恒的处世经典》来赞美“明慎…的作者,据云具备良好才智(1ngenium
bonum),但1645年后,他的判断力(judicium)、他的审慎,以及他的阅世体验被说成不
如正常人,或者差强意:“judicium infra mediocritatem”(1651);“judicium
mediocre;prudentia non multa;experientia rerum mediocris”(1655)。他的耶稣会
同事所言是否中肯?葛拉西安出版所有著作几乎都未得上司允准,这方面,他的判断力或许
有亏。然而时间还了他的公道。他的著作至今无恙,他本人则赢得不朽,谁屑于一提当日对
他寻疵摘瑕之人?